久违的更新【揍

第十七章

“上楼右转第一间。”

张新杰既已开门见山，肖时钦索性答得敞亮。

得到回答后，张新杰眉头微蹙，肖时钦将人让进门来，却依然卡在对方身前，没有让开的意思。

“太早了。”

这三个字并没有说服张新杰，他抬眼看着肖时钦，目光灼灼。

这样的压力让后者不自主地扶了扶眼镜，这才道：“他不会溜走的。”

“你怎么知道？”张新杰的目光很沉很稳，并不咄咄逼人，偏生让人产生了一种被里里外外戳了一遍的感觉。

这次，肖时钦却坦然地迎上了这种目光。

他说：“因为他在这里。”

张新杰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此他非彼他。

“他还没有放弃？”

肖时钦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厨房，拿出了一套纯白的骨瓷茶具放在茶几上，轻磕的脆响过后，紧跟着的则是他的话语，带着点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还带着那把桐油伞。”

一句话，一把伞，一份坚持。

张新杰终于沉默，直至肖时钦将滚水冲入茶壶，直至琥珀色的茶水填满漂亮的骨瓷杯，直至骨瓷杯落到他手中。

“最近如何？”

“不好不坏。”肖时钦啜了口茶水，热气蒸腾上来，迅速在眼镜片上结成白雾。他不疾不徐地将杯子放下，摘下眼镜细细地擦拭起了眼镜，“如果我没记错，定期检查的时间应该还没到。”

“嗯。”

“你来只是为了叶修？”肖时钦擦完了眼镜，却没有急着戴上。模糊之中，他看见张新杰摇了摇头。

“不全是。”

“果然啊。”肖时钦苦笑着戴上了眼镜，视野骤然清晰，张新杰略带质询的神色也一并映入眼帘。

“最近如何？”张新杰端着茶杯，再次将同样的四个字抛了出来。

指尖在杯沿处滑了一圈，肖时钦叹了口气：“不太好。”

连夜连夜的失眠，用尽全力去维持宅子内部的平衡，每天都精疲力竭，这样的日子他也已经过习惯了。只是，最近特别吃力，维持了许久的平衡中心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真的生出了一丝力不从心的感觉。偶尔还出现了小幅度的灵力暴走。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找了个由头把戴妍琦给支出去了。

现下，与他一起呆在这座宅子里，恐怕不吉反凶。

肖时钦灌了自己半杯茶，温热的红茶水在胃里游走两圈，渐渐驱散了凝于指尖的寒意，周身开始温暖起来。他静静等着张新杰的回话，等着对方发难或者质询，脑海中已经想了千百种应对的方式，却不曾想——

他等到的却是三个字。

“辛苦了。”

波澜不惊，回味甘苦。

抬眼看去，张新杰依然不动声色，捧着茶杯的手指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托住杯子的同时也杜绝了被烫到的可能。这个人，似乎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

肖时钦忽然笑了：“精神上的鼓励固然不错，实际上的支持才更有诚意吧？”

张新杰皱了皱眉：“近墨者黑，别学叶修。”

肖时钦正打算接茬，另一个声音却快过他一步。

“哟哟哟，大清早的聚在这儿说哥什么坏话呢？”叶修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发，整个人斜靠在楼梯上，一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则抱着那把桐油伞，半眯着眼睛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新杰啊，说实话，这么久不见，想哥不？”

“不想。”张新杰有什么说什么，干脆利落地给出了回答。

“那你还大清早过来找我？”叶修抱着伞一步一晃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路过肖时钦的时候，拍了拍对方的肩，“小肖啊，喝茶不给留个杯子，多伤哥心。”

肖时钦赶紧起身把地方腾出来让给叶修。

正好，这两座大佛他都不想惹，现在台阶来了，他话都不说一句，只想踩着麻溜地脱身。谁知走到一半，叶修的声音就跟阴魂不散似的跟了过来。

“早上光喝茶也不对是吧？再配个太阳蛋烤土司什么的，凑个两全其美。小肖是个实在人，哥知道，你不会忍心让哥久等的。对了，新杰你吃了没？要不要一起？”

“双份枫糖煎饼，谢谢。”

“……”肖时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什么人呢这都是？

腹诽归腹诽，他还是走进了厨房，系上了半身围裙。客厅里将要进行的对话，他可不想参与，最近的麻烦事已经够多，比起留下，还不如到厨房弄吃的。

对了，刚刚那俩人要的是什么？

哦对。

叶修太阳蛋烤土司，张新杰双份枫糖煎饼。

鸡蛋下锅时，热油激起的刺啦声迅速将客厅的谈话声掩盖。肖时钦伸手按开了抽油烟机，嗡嗡声骤然响起，这下真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叶修瞥了眼厨房，扭头跟张新杰抱怨：“这声响弄得这么大，还怎么愉快地聊天，你就不管管？”

被点名的人自顾自地给自己续了杯茶，放下茶壶后，才开口：“你怎么还不飞升？”

平平淡淡的七个字，偏生给他说出了一种“你怎么还不去死”的气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