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逗比作者，嗯，最近糟心事儿有点多，想说的都在这更的最后三句里了，希望大家食用愉快(6ω<)☆ 让我们一起笑对坎坷

第十八章

叶修抱着伞斜坐在沙发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那样子，活像是瘫软在了那一小块地界上，分分钟都能从沙发上流淌到地上。

“哥这不是火候还没到，虚心修炼着嘛。”

张新杰双眼一眯，眼神所过之处仿佛有利刃滑过，将肤质割裂，露出筋骨肌理。饶是叶修，也让他看得脖颈一凉。

“你不想飞升。”

五个字，落子般清脆，平静中透着肃杀。

叶修换了个边侧着身子，抬眼看向张新杰，目光不闪不避，他笑了一声：“你看你，问了我然后又不相信我，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扶摇飞升，位列仙班。多少人求而不得。”张新杰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端着杯子继续道，“你理当珍惜。”

“哦？”叶修挑眉，忽然坐正了身体，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明明是一样的高度，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了，位列仙班，真就这么好？”

张新杰端着杯子的手加了两分力道，指节泛白，虽然只倏忽之事，但他终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神不是仙，仙不是神，两者有着本质区别。”

叶修摊了摊手：“张教授，这里是宅子不是课堂，再者我也不是你的学生，别拿出这幅论调来搪塞我，你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在等他。”张新杰终于放下了杯子，两人视线之间只剩下一把伞，样式古朴的桐油伞。他的目光正落在上面，仿佛只看一眼，就能看穿伞中千机。

“明知故问？”叶修斜眼看过去，手上却不着痕迹地将伞抱紧了些。

“这么多年了，执念太重，对你自己对他人都是负担。”

“张新杰。”叶修抱着伞看了半晌，忽然叫了眼前人的全名，调子不严肃，却透着股沉郁，“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无趣？”

“有。”被点名的人答得不卑不亢，毫无回避之意。

“听说过佛家七苦么？”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叶修闻言轻笑，用手指蘸了茶水，漫不经心地在茶几上涂抹着：“你当然知道，你是谁啊，博闻强识的张教授，遍历百世的冬神玄冥，怎么会不知道区区佛家七苦？只是……”

叶修话锋一转，指尖一顿。

“你懂吗？”

张新杰摇头：“不是很懂。”

他素来直白，有就是有，不懂便是不懂，就算真话会让他处于下风，他依旧会选择坦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大抵是感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叶修叹了口气，语调趋于缓和，“活了这么多年了，我不至于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你不想惹麻烦，可有时候存在就是一种麻烦。”张新杰还是不放心。

“诶诶诶，你说这话是想赶尽杀绝啊。”叶修翻了个白眼，“行，知道你看到筛子都恨不得把孔全给堵了，哥答应你，要真有点不对劲，哥立马卷铺盖走人还不行吗？”

张新杰的目光在叶修跟那把伞之间来回游移，沉默了半晌。

直到叶修都快露出苦笑，他才开口。

“如果他回不来呢？”

“我心甘情愿。”叶修松了口气，他明白，这对方是默许自己留在宅子里了。

张新杰没接话，兀自倒了一杯茶，再次将茶杯捧在了手里，啜茶的时候眉头皱起，若有所思。

心甘情愿吗？

叶修看他那样子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神色倒又郑重了。

“你怨过吗？”

“呃？”这问题来得着实突兀，张新杰看向叶修，一脸的疑惑。

“在漫长的岁月中，被人唾骂，被人遗忘，被人抛弃，不再被需要。从抟风来去，福泽万里，到龟缩一角，神力尽失。神来自于人的信仰，现在的你，还抵不过我一只手。你怨过吗？”叶修看着他，问得一脸认真，“从高高在上，到跌落云底，从呼风唤雨，到泯然众人。而今还混迹人间，恐怕一辈子都回不去。你怨过吗？”

张新杰摇头。

他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怨的。

没有人信仰，神依然是神。而从最开始到现在，他从未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情有所改变。信仰如何？不信仰又如何？

“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

从前是，现在，依然是。

“心甘情愿？”叶修看着他，揶揄地笑了。

张新杰一愣神，很快明白了叶修的意思，他没答话，只是眉眼终于软了软，流露出了一点笑意。

谁都有执念。

如盘古化身山峦大地，如战士葬身荒川迷津，抑或孩童怀抱布偶玩具。

哪需要旁人来问一句，是否甘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