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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心儿继续荡

前篇：（一）

11.

    “什么情况？”肖时钦一推眼镜。

    “你知道时空旅行伐？就是嗖一下过去嗖一下回来那种。”孙翔鸟左右摇摆着鸟头，头顶立毛一耸一耸，十分拉风。

    “你刚说有个秘密？”

    孙翔鸟闭紧了嘴巴。

    “今天中午吃什么？”

    “拒绝鸟食，拒绝活虫，小事情你有没有人性，那些东西还扭来扭去的你吃一个我看看！”孙翔鸟很气愤。

    “你是不是有个秘密？”

    孙翔鸟闭紧了嘴巴。

    “不坦白没饭吃。”

    “我……我……”孙翔鸟憋到颈羽炸起，好半天后恶声恶气道，“我不饿，减肥，体脂太高了。”

    肖时钦摸了摸鼻尖。

    嗯，必有妖异。

    他思考着，趿拉着拖鞋去厨房端了碗粉蒸肉出来。碗底还没沾上桌，一只鸟扑棱棱地飞来，低头进碗，啄了一小块肉。

    然后。

    “辣！辣！小事情给我冰水！”

    “……”

 

12.

    “我家鸟吃粉蒸肉，问我要冰水。”

肖时钦想匿名发个论坛，鸟啄了一下，手一滑，复制进了黄金一代群。

    始作俑鸟：“冰水！冰水！冰水！”

    群里寂静了一秒，炸开。

    肖时钦瞥了一眼，黄少天在里面刷屏，苏沐橙跟楚云秀在扔表情包。他果断点了叉叉，看向孙翔鸟。

    “没有冰水。”

    鸟眼几乎瞪到脱眶：“那牛奶呢？冰果汁呢？任何冰的东西都好。”

    于是。

    肖时钦扔了一条冰冻鲥鱼给他。

    孙翔鸟看了一眼。

    孙翔鸟向后飞了半米。

    孙翔鸟选择了死亡。

 

13.

    肖时钦还是去买了牛奶。

    毕竟撒泼打滚的孙翔鸟躺在他键盘上装死，死鸟不祥也就算了，躺键盘，太邪恶了。

    肖时钦拆开牛奶倒进小纸杯里，瞥了眼电脑。

    于是他看见，被关掉的黄金一代群……鬼使神差地又被点了开来。而里面，身为生灵灭的自己，发了诸如“还哟哟画风误会一夜雾或”以及“呼呼呼剖颇具破解剖婆婆怒剖请我去”甚至“哼哼唧唧酒瓯剖剖破U盘”这样根本无法理解的内容。

    石不转说，据我判断他可能是被盗号了。

    扫地焚香说，也有可能是睡着了，肖时钦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吗？

    夜雨声烦说，什么什么什么我敏锐的嗅觉告诉我里面一定有八卦，肖时钦随时随地都能睡着是什么梗，难不成雷霆跟皇风打比赛的时候他睡着了？

    肖时钦看了眼孙翔鸟，伸出一只手掰开了他一直踩在空格键上的爪子。

    然后再次关掉了黄金一代群。

    被撂倒的孙翔鸟啪啦啪啦拍拍翅膀，飞到了肖时钦头顶，然后低头，低头，企图弯腰，最后……噗通一声掉进了牛奶杯里。

    不是头朝下。

    掉下去的瞬间他做了补救。

    于是他现在，一屁股坐进了纸杯里。

    姿势销魂。

 

14.

    于是肖时钦要面临给鸟洗澡的难题。

    在搜索到一堆这样洗会死、那样洗会死，这样那样洗都会死的警告以后，他做出了一个机智的决定，他说。

    “你想怎么洗？”

    孙翔鸟一扬头：“淋浴，单间，不捡肥皂。”

    “……”

    肖时钦把他扔进了淋浴间，打开了水阀，关上了玻璃移门。

    一秒后。

    “卧槽烫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放我出去哎呦喂！”一个浑身湿哒哒的青色的毛丝凌乱的玩意儿糊在玻璃门上挣扎。

    所以还是要相信科学。

    肖时钦一边用小喷瓶往孙翔鸟身上喷水，一边想。

    沐浴在细细喷雾中的鸟甩了甩头毛，张嘴就是：“xxx洗发液，让你在场上，自信百倍。”

    “……有没有人跟你说。”肖时钦斟酌了一下，“那个广告，不太适合你。”

    孙翔鸟停了下来，啄了啄尾巴毛：“吴启说了，杜明说了，吕泊远说了，江波涛说了，啊哈哈哈哈他们都是嫉妒我，太帅了很无奈啊。”

    ……那没法了。

    肖时钦放下喷瓶，把手递了过去。

    孙翔鸟低头，啄了一下。

    然后他抬头，跟茫然的肖时钦大眼瞪小眼。

    “咳。”孙翔鸟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亲一口还不够？你要几口？”

    “……我是叫你上来。”

    “啊？亲……亲嘴啊，这么直接不好吧啊哈哈哈要循序渐进啊。”孙翔鸟左右晃着鸟头，仿佛颈毛都红了一圈。

    “我是说。”肖时钦顿了顿，“你，站到我手上来。”

    孙翔鸟愣了一秒，拍拍翅，飞过来，啪叽一下横倒在肖时钦手心，用鸟头蹭了蹭。

    “站不住了要抱抱。”

    ……

    这都什么鸟哦。

 

15.

    傍晚的时候，一人一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肖时钦在看里约大冒险，孙翔鸟拍了拍翅，表示这个没意思，我们换个片子吧。肖时钦问他看啥，他飞到键盘前用喙啄出了四个大字。

    千与千寻。

    厉害了我的鸟，还知道看歪果动画了。

    “我看过三遍了。”肖时钦拒绝。

    两个小时后。

    一人一鸟各自淌泪。

    孙翔鸟抽抽噎噎问他：“你觉得小白龙跟千寻还会见面吗？”

    “会吧。”肖时钦掖了掖泛红的眼角，“对了，你之前说的秘密是什么？”

    “啊那个啊。”孙翔鸟抽了下气，“我喜……”

    嘭。

    一团烟雾炸开在肖时钦手边。

    孙翔鸟刚刚用过的餐巾纸还在沙发上，鸟爪印赫然在上。

    肖时钦看了看滚动字幕的电视机，又看了看沙发上的餐巾纸。

    “我家鸟，会穿越。”

    他抱着求知的心态在黄金一代群里发，然后得到了——

    夜雨声烦：吃了药再来

    沐雨橙风：吃了药再来

    石不转：吃了药再来

    风城烟雨：吃了药再来

    索克萨尔：吃了药再来

    扫地焚香：吃了药再来

    ……×N

    这是哪出新梗？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感觉错过了好多。

    肖时钦心累地关掉电视机，瞥了眼电子钟。

    哦，十二点整。

    然后。

    电话响了。

 

16.

    午夜凶铃！

 

17.

    不是，是布达佩斯来电。

也就是说……又是孙翔。

    那还不如午夜凶铃呢！

    肖时钦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

    “喂？”

    “小事情。”那边的声音显然比上一个电话沉着。

    “什么事？”

    “纽约这边的汉堡好好吃啊哈哈哈，你下次来的话我给你推荐店铺。”

    “……然后呢？”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

    “周泽楷也接了个洗发水广告，全程就负责卖肉然后甩头，嗯一声。”

    “商业机密提前剧透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你是我的小事情嘛。”孙翔一扬声，肖时钦都能看到他脸上那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肖时钦想反驳，没成功。

    孙翔清了清嗓子：“其实吧……”

    “嗯？”

    “我有件事要跟你讲。”

    “你说过了周泽楷接了个洗发水广告。”肖时钦也很沉着。

    “商业机密你怎么能乱说呢！”孙翔道，“不是这个。”

    “……”

    “其实，江波涛……不对，不是江波涛，是我……我那什么……你知道啊哈哈，江波涛说……也不是，我觉得他说的不对，反正我……你……唉……”

    嘭。

    一只青色的小鸟以同样的轨迹跟姿势，弹进了肖时钦怀里。

    电话断了。

 

18.

    肖时钦看了眼孙翔鸟。

    孙翔鸟扭过头，伸长脖子避开他的目光。

    之前他说什么来着。

    肖时钦想。

    必有妖异不是？

 

19. 

“我要睡觉。”孙翔鸟说。

    肖时钦指了指窗台。

    孙翔鸟很执着，啪嗒啪嗒飞过去，叼起了被子一角。

    肖时钦眉头一跳。

    “我要睡床。”

    果然如此。

    “你会被闷死的。”或者被我压死，总之都是肠穿肚烂十分悲惨的死法。肖时钦在心里补充道。

    “不。”孙翔鸟摇头，“不可能。”

    肖时钦想了想，脱鞋上床，掀开被角。孙翔鸟扑棱棱地飞了进来。肖时钦盖上了被角，躺下，横了一条手臂过去。

    “咳咳咳……救……命……杀人……了……”

    肖时钦抬起了手臂。

    一团狼狈的毛球从被子里拱出来。

    “我睡沙发。”

 

20.

    肖时钦关了灯，睡觉。

    黑暗里一直悉悉索索悉悉索索，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枕边一沉。

    肖时钦伸手，摸到一团毛。

    “我在梦游，不能叫醒我。”孙翔鸟紧张地说。

    “……”

    肖时钦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预留了一段距离。

    “睡吧。”

    于是这一夜平静地过去了。

    ……才怪。

    睡到半夜的时候肖时钦做了个梦。梦里孙翔穿了件长款风衣，他转过身来，兴致勃勃地对肖时钦说。

    “小事情，我给你看个宝贝。”

    说着，他拉开了风衣。

    一只青色的小鸟piu一下弹射出来，直飞他面门。

    肖时钦被羽毛糊得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

    “呜哇下暴雨了十二级大风红色警报！”

    原本躺在肖时钦枕边的孙翔鸟一边拍翅一边惊叫，连小豆眼都还没睁开。

    现在倒是像梦游了呢，呵呵。

 

21.

    所以这事儿仔细想想还是孙翔的锅。

    对，那个手长脚长会打荣耀，吃饭喝汤，睡觉睡床的人类孙翔。

    肖时钦吐了口牙膏沫，看了眼在镜子前啄羽毛的孙翔鸟。

    “孙翔。”

    孙翔鸟很震惊，往后一跳，差点滑进洗手盆里。

    “小小小小事情，你叫我名字了！”

    “我问你个问题。”肖时钦漱了漱口。

    “没有秘密。”孙翔鸟把小脑袋摇出了残影。

    肖时钦伸手戳了他一下。

    “你这是不是诅咒啊？”

    滑到洗手盆底的孙翔鸟很生气：“小事情我跟你讲，偷袭是不好的！不然你让我亲一口，亲一口就当扯平了！”

    肖时钦洗完脸，戴上眼镜说。

    “好啊。”

    孙翔鸟：“！”

    也是很狂喜乱舞了。

    原本还在盆地的孙翔鸟一个飞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啄了肖时钦一口。

    什么都没发生。

 

22.

    亲吻解咒这种俗套的方式看来是没用。

    八百年没开过火的肖时钦，戳着自己面前的荷包蛋，沉思。

    而孙翔鸟在啄溏心蛋黄。

    青色的屁股左一扭右一翘的，就差当场跳个鸟类桑巴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肖时钦叹了口气，把自己面前那个蛋也推了过去。

    十分钟后。

    吃了两个溏心蛋黄的孙翔鸟，平躺在餐桌上，安详地……弹了弹鸟爪。

    “小事情……”

    “嗯？”

    “我吃多了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起来。”

    “……”

    这鸟到底什么毛病？

    洗完盘子的肖时钦擦了擦手，把瘫在桌上躺尸的鸟一拎，塞进了自己衬衫口袋里。

    吃胀了的孙翔鸟挣扎半天探出个鸟头，24K纯帅的炫酷发型都乱了。

    “小事情！”

    他抗议。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脑海中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能抱抱退能亲亲主动大方姿势撩人喜欢哔——又很哔——然后还哔——的小事情了！”

    “……”

    说真的，这鸟到底什么毛病？

    肖时钦想着，忍不住、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他圆不溜秋的脑门。

    然后……

    孙翔鸟嗷一声晕了过去。

    肖时钦：“……”

    这不是碰瓷吧？

 

23.

    不是。

    肖时钦检查了三次，终于确定——

    孙翔鸟是因为吃饱了食困所以睡了过去。

    啧，秒睡。

    真是让失眠的人羡慕。

    肖时钦怀着少有的嫉妒之心，轻轻地戳了一下鸟肚子。仰躺着的孙翔鸟扭了两下，把头挨进了他的掌心，蹭了两下。

    “……”

    好吧。

    肖时钦心想。

    做人要坦荡，要对自己诚实。

    所以他绝对不会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可耻地萌了。

    嗯对，并没有。

TBC

续：（三）

百日孙肖Day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