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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肖】纯洁关系(下)

*除夕混个更

*大家新年快乐哦~~~~


(下)

万物有相生相克,人亦然。

在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肖时钦以为自己的最佳克星无非爹妈长辈之流,直至遇到孙翔,他才了悟,对于长辈那只是妥协与顺从。孙翔才是他真大写加粗的克星。

前者是有理未曾讲,后者是有理说不清。

就比如隐私权这事儿。肖时钦法典学了四年又四年,术业有专攻,自觉是这方面的熟手。可跟孙翔一理论起来,两三句就被人堵了个无言以对,喉舌皆僵,实在是愧对自己的学位与实战经验。

偏偏孙翔还气焰嚣张,顺口补刀,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看的?

肖时钦最后一点残血也给人带走,只好揣了公文包走人,徒留一个凄凉萧索背影,淹入茫茫人海之中。倒是孙翔在他身后又是拍桌又是狂点鼠标,一个人都热闹无比。时近中秋,公司老大难得开恩,准许他在家里做测评写架构,美其名曰早点放假,实际上是把工作扔进假期,不动声色地压榨着剩余劳动价值。

上位者皆是周扒皮与黄世仁,吾等蝼蚁不过挣扎苟活矣。

野团里偷闲刷本的牧师感慨了一句,一看BOSS刷新,甩着十字架就冲了上去,眨眼间就完成了一套基本招数的轰炸。孙翔反应过来的时候场面已经堪称混乱,他企图强行以战法的高输出来挽回最后的颓势,奈何他打得再凶,队友全灭也是独木难支。

红色血条跌破5%变黑的瞬间,他恨不能化身狂剑,卖血以谢天下。可惜他不做狂剑好多年,现在也只能凭着最后一点血拍了魔法炫纹卡着时间线完成了最后一套连击。倒下的瞬间,不可谓不悲壮。

孙翔切了视角打算看看自己的躺姿是否对得起角色的俊脸,一切之下大惊失色。一地尸体中还站着一个人,赫然是只顾输出不肯治疗的牧师,绿色的小光圈定时出现在角色周身,两秒一小回,五秒一大回。

孙翔定定地数了二十秒,决定拉黑这个牧师。

……沉迷输出,无心治疗,你说这年头的牧师都怎么回事儿?中DPS病毒了?

他顺手截了个游戏现场,配了文字发去骚扰老大。

三秒之后收到一个迷之嘲讽的微笑,外加一句,少年很闲?不如中秋来陪技术部加班?凌晨四点的月亮更圆哦。

读到最后一个标点,孙翔猛然一震。

老大主号正是个牧师,在老区出了名的救死扶伤看心情、看见BOSS眼发绿,头顶常飘一句话“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所以说,跟老大关系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吐槽被抓了现行,孙翔只好刷脸以求生。在线上再三保证自己沉迷工作日渐消瘦之后,这才关了电脑,抱着靠枕,惊魂未定地给肖时钦发信息。

编辑了四次推了四次,最后只剩下一句。

莲蓉味的月饼吃不吃?

一分钟后,手机震了震。孙翔掏出来一看,上书俩字,五仁。他反手发了句,小事情你口味还挺独特。那边估计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大半日没有消息。

孙翔等了等不见信儿,揣着手机就溜达了出去。

也是找房子的时候时运高。

这住处离他公司不远,距他母校更近。这个时点回去看看,还恰好赶上派发月饼,独特的logo彰显着限量版的豪华,孙翔翻来覆去地看包装上的口味,恰好遇上熟人,勾肩搭背跟他说哥们儿给你留了俩莲蓉的,够意思吧?

结果没成想孙翔一搭腔就问他,有五仁的吗?

来勾肩的这位吓得赶紧往后一跳三步远,隔着四五个围观学妹大喊,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孙翔,说,到底是何方妖孽。

孙翔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继续翻着包装找五仁。最后还是那位演够了抓马的熟人替他找到了一个,据说还是限量版中的限量版,因为吃的人少,特意做来当彩头试手气的。

孙翔接了月饼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彩头?

熟人神秘兮兮道,早生贵子,一年抱俩。

孙翔听罢,特意把人摆正,再次翻了个标准版白眼以作回礼。至于那个五仁月饼,则是被他放在了衬衫胸兜里,小心翼翼地护了一路。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孙翔扒着窗框往外看,觉得这十三十四的月亮也不遑多让,圆得像颗还没沁出油来的咸鸭蛋黄。这一联想就想到了袁子才笔下的高邮咸鸭蛋,回顾了两句又忍不住摇摇头,那都是双黄的,不衬景。

胡思乱想间,门那边已有了动静。

肖时钦披着满身疲惫走了进来,还没两步就被人劫了胡。手里的公文包被一个热乎乎的月饼取代,一抬眼孙翔满脸都是期待,要是有条尾巴恨不得摇成大风车。

偏偏人嘴里说的却是别的都拿完了,刚好剩这个五仁,没人要。

肖时钦笑了笑,反口激了他一句,你不是人?

怎料孙翔脸皮厚过天,得意洋洋地甩手一摊,我可是斗神,斗神斗神,自然与尔等凡人不同。

……真是输他半截。

肖时钦关门脱衣,挽了袖子去厨房切菜。台面上养着一盆河虾,新鲜活跳,想来是新买的,他探出头去问了一句:“你去买菜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随口应道:“下午没事就去逛了一圈,冰箱里有鸡翅,橱柜里放了半打可乐。”

肖时钦立即领会精神:“可乐鸡翅?”

“还有油爆河虾。”孙翔接道,翻了半天的游戏手柄在茶几最下面的抽屉里现了原形,他艰难地把东西取了出来,一吹气,被扬起的尘埃迷了眼。

“你不是不喜欢河虾?”肖时钦问。

“现在喜欢不行吗?小事情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啰嗦。”孙翔不自在地岔开了话题,拿着游戏手柄跑去了洗手间。

肖时钦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摇了摇头。

饭桌上第一次出现油爆河虾是半月前的事,那时他难得清闲,自己出去晃了圈买菜。夏季正是河虾季,他看着不错便买了一些,谁知一端上桌就遭受了某位的炮轰,基围虾才是虾中极品,至于河虾,不过尔尔,难以为食。

肖时钦也不跟他争,只说各人有各好,彼之蜜糖汝之砒霜罢了。

最后那盘河虾尽数由他自己解决,孙翔连一筷子都没下过。再之后他就没买过河虾,孙翔这口味转得,也是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孙翔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这样一想,肖时钦倒也平心静气地回去做起了饭。可乐鸡翅、油爆河虾、杂粮米饭外加一盘清炒时蔬,简简单单都是些快手菜。等肖时钦把菜端上桌时,月亮刚升至顶空。两人就着月色吃了一餐,倒也别致。

席间谈起工作,孙翔大呼转正难,难于上青天。肖时钦看着有趣,又顺手捋了人一把头毛,放下手的时候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

把人当狗养,委实不太妥。

他有心喊句罪过,可被摸的人一脸受用,又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肖时钦纠结了片刻,还是放过了这个无伤大雅的小习惯。

毕竟都没有原告,自然没有准备诉讼的必要。

吃完饭,他又循例去切了果盘。之前孙翔也有帮过手,可每次不是把苹果削的只剩核,就是把自己的手指当梨削。这样的帮厨太不合格,肖时钦质检了几次就不敢再用,看见人进来,掰根香蕉就打发了出去。

果盘出来的时候,孙翔的香蕉刚刚啃完。

他探头过来,第一时间发现了正当中一分为二的五仁月饼。网络上的妖魔神话洗脑过剩,孙翔甫一与五仁照面,就愁苦地皱起了俊脸,恨不得从游戏里借战矛,将这玩意儿轰杀至渣。

肖时钦拍拍他肩:“试一试?”

“不试。”孙翔的意志很坚决。

“古有神农尝百草……”

“所以后来他死了。”

……这天没法聊。

肖时钦腹诽了一句,自己捻起半块五仁放进了嘴里。坐他身边的人看了又看,不知怎么又改了主意,趁着那半块五仁还在他嘴里,直接靠过去,对准露在外面的部分就是一口。

肖时钦直觉这场景应该是哈士奇主人口中夺食,但耳尖忍不住就是有点烧,从一点点到大半片,不过是转瞬的事情。

那边孙翔已经一小口月饼下肚,皱着的苦瓜脸瞬间舒展开来,变换出了惊异的神色。

“……居然还挺好吃的?”

肖时钦摸了摸耳尖,把剩下半块推给他:“那你吃了吧。”

孙翔舔着手指尖,看了看月饼又看了看肖时钦,犹豫半天摇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长得那么帅,不欺负你。”

肖时钦习惯了他的神逻辑,接道:“最近胃不舒服,吃太腻犯恶心。拆也拆了,你吃完我好收拾。”

谁知孙翔一听,叼起月饼,拍了拍手就往里间跑。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捧了一堆东西,干脆利落地在茶几上排成一排,中成药如胃复春,应急牌如达喜,剩下的还有盐酸雷尼替丁、庆大霉素之流,也都是些常见的胃药。

肖时钦瞥了一眼,顿时唏嘘。

“你胃不好啊?下次宵夜给你煮粥?少吃点油炸生冷的东西。”

孙翔闻言一脸无语:“我胃好着呢,超级健康,吃嘛嘛香,这些都是给你的,你上次不是说自己胃难受吗?什么忍忍就过去了,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以为焦裕禄啊?”

“……焦裕禄是肝不好。”肖时钦忍不住纠正道。

“都一样。”

“……肝跟胃明明是两个器官。”

“小事情。”孙翔猛然抬高了声量,一双眉头皱得死紧,仿佛要把所有不满都堆在脸上,直观地表现给肖时钦看,“你就不能少纠结这些小事情?”

这句话有点怪,肖时钦没敢反驳,赶紧翻出对症的药塞了两片下去。

孙翔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眼见着又要闹点幺蛾子,肖时钦的手机适时地闪了两下,听短信提示音,应该是老太太来的。

吞完药的人立刻紧张了起来,连水杯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抄起手机接了这道懿旨。

前面三十个字的山寨中秋祝福,再并二十字的思念之情,最后二十字表明短信来意,归结一下整条短信的意思就是——

中秋到了,我孙媳妇儿答应嫁了吗?

还有一句。

约出来见见。

……肖时钦心里苦。撒一个谎要用千百个去圆,他本来就不是善于此道的人,跟老太太周旋多日也全凭地理优势,身边的“孙小姐”是个见光死,别说他俩根本不是那层关系,就算真是,这要带去给老太太看,十有八九得先被剥层皮。

可是谎说太久已经滚成了雪球,现在再坦白为时已晚。

肖时钦烦得直揉眉心,顺口问了句孙翔怎么办。结果孙翔也接得特别顺口,顺口得都有些过分。

他说:“现在见家长是不是早了点?”

肖时钦懒得理他。

孙翔像屁股着了火,左三圈右三圈地晃了一阵,忽然灵机一动,继续给他出馊主意:“不如说你病了不方便?反正你现在也胃疼,不算说谎吧?”

肖时钦觉得这的确是个馊主意,可馊主意也比没主意好。他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给老太太发了句,发烧身体不适,改日再叙。

结果一语成谶。

 

 

中秋当日律所里有急事,肖时钦半夜里被人叫醒,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打包上了飞机。三天后回来正遇上雨夜,一次性的用具不包括雨伞,他出了机场叫了车,路上还是淋了几分钟,瓢泼大雨,浇到湿透。

熬了两晚的人本来就虚,这一浇就催出了点不好的苗头。进门的时候还能说能走,换完衣服洗了澡,就只剩喘气儿的份。

加完班回家的孙翔心说今晚终于不用一个人,谁知道开了门就收到了大号的人形暖壶,温设过高,还有熔断危机。他赶紧翻出体温计给人含上,测温的时候又去冰箱里找了冰块用湿毛巾裹上给肖时钦扶额头。

最终体温三十九度二,孙翔一甩体温计,抱着人就冲下了楼。打的、挂号、看病。肖时钦蜷着身子躺在输液室的病床上,脸色白得可怖。孙翔守在他床边,一只手托在那只正输着液的手下,掌心相对,一温一凉。

路过的护士看了他们一眼,出声提醒道,输液室外面有自动贩卖机,有热饮卖。

孙翔小心翼翼地放下肖时钦的手,转出门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罐热咖啡。他把咖啡垫在肖时钦手下,腾出自己两只手捂住了输液管子。

即便杯水车薪,也是丁点暖意。

输液输了两个多小时,天边泛白的时候,热度总算退了下去。肖时钦中途醒来过一次,后来又因为困倦,沉沉睡了过去。拔针管的时候都没醒。

孙翔怎么把人抱来的又怎么把人抱了回去。

等肖时钦再醒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溢满了粥香。某个照顾了他整晚的人正在打手游提神,见他醒了,赶紧跑过来问他要不要喝粥。

肖时钦愣了愣,说:“我不知道你还会煮粥。”

孙翔说:“你现在知道了。”说完没等人应,冲去厨房盛了一碗又跑了回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勺子一递就要喂过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等勺子到了嘴边,肖时钦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我自己吃就行。”

“不行。”孙翔执拗道,“你早点好,我才早点有饭吃。”

……感情还是惦记着剩余价值。

肖时钦好笑地摇了摇头,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口粥。粥是白粥,不稀不稠,喝的出米香,应该是到了火候慢慢熬出来的。他一口喝完,孙翔又续了第二口,业务倒是挺熟练。

肖时钦靠在枕头上,看着人认认真真地给他吹粥,有点恍惚。

生病被人这么照顾还是头一遭,也不是说病了没人疼。只是从小家教如此,生病不碍学习,烧破四十度照样背着书包上学校,热辣辣地去,热辣辣地回,再到医院挂着盐水写作业,左手字都练得漂漂亮亮,就是写得比右手慢些。

至于喂粥这等照顾一概没有,吃不下的时候自然不吃,吃得下的时候也是自己拿勺拿筷。爹妈对此倒是十分欣慰,表示儿子坚韧坚强,日后定成大器。

其实这里头的逻辑也不成立。

肖时钦恍恍惚惚地被喂,恍恍惚惚地想。孙翔的脸在他眼前一变二、二变四最后又四归一,他叹了口气想说谢谢,却先一步被人连人带手掖进被子里,丢了一句“睡吧”,就转身走了。

他看着门口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抵不过睡意陷入了梦境。

梦境里依旧混乱,爱丽丝跳进了兔子洞却跑到了白雪公主的城堡,续弦的王后沉迷发明并不管白雪公主的死活,于是白雪公主就跟爱丽丝一起出去冒险,路上杀了饿狼救下了小红帽,等遇到王子的时候与她们结伴的还多了个人鱼公主。

一群小姑娘嘻嘻哈哈地从街市上晃过去,连一眼都没多给王子。

王子算什么?自由金不换。

于是被人冷落的王子捡起了爱丽丝掉下的怀表,转身遇到了蹦蹦跳跳的兔子先生,开始了一场大大小小的奇幻之旅。

王子遇到红桃皇后的时候,肖时钦醒了过来。

忙了一天的孙翔睡着在他身边,呼吸绵长而清浅,安安静静的,完全看不出平日里有多怼天怼地。

他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想到了关于红桃皇后的隐喻。

循序渐进亦或是一蹴而就?

王子拿到怀表本来就是错误的开始,肖时钦想,这个故事已经脱离了剧本,或许红桃皇后也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不过也都只是梦而已。

 

 

肖时钦的病来得快好的也快,只是第三天就一切如初。

孙翔坚持要他再多吃两天药,可肖时钦却表示小时候抗生素吃怕了,能少吃一次就是一次。两人相争孙翔难得主动认输,肖时钦心情好,翻了冰箱里的剩菜,炒了盘炒饭。

孙翔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完抹嘴,跑去上工。

有理有据地请了两天假,再不回去,就算老大网开一面,实打实的绩效考核摆在那里,落下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补上的。譬如就这两天的工作,就足以他加班加点加到凌晨。精神恍惚的时候,他忍不住举起杯子里的浓缩茶高声大喊。

我爱加班,加班使我快乐。

……然后被路过的老大用资料打了脸。

加班狗没人权啊。孙翔捂着俊脸跟老大表示,万一打残了要赔的,至少六位数起底。老大冷哼一声,表示六位数的钱没有,但六位数的工作还是可以有的。

生杀大权捏在他人手中,孙翔也只能咬着牙恨恨地把不满发泄在工作中。

这班一加就是三小时往上,起初办公室还有点嘻嘻哈哈闹腾的声音,后来便是一茬又一茬的续水声,最后连咖啡浓茶都没了作用,便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噼啪声。

孙翔单手支着下巴,把写了一半的架构推了又推。

系统部分写得太笼统看起来就容易粗糙,他干脆抽了张打印纸出来,在上头从0.0.0一路写到4.1.3,这才捋顺思路,重新开了文档往里入。

兴头一起便是全神贯注,不知过多了多久,眼见着文档里全是密密匝匝的字样,孙翔才抻了抻僵硬的筋骨。再次路过的老大贴着张黑漆漆的面膜敲了敲他桌子,说街底下站着个人,你认不认识?

这大半夜的站街底,难道是什么好兄弟?

孙翔被他说得心里一毛,狂念了十多遍阿弥陀佛才敢撩窗去看。这一看就觉得不对,那伞面太熟,人影也太熟,路灯光下影子细瘦一条,不是肖时钦还能是谁?

加班许久的大脑轰得一声烧着,孙翔连忙抓了手机往下冲,连身后老大的呼唤都当做耳旁风。出了门才知道九月里的深夜也是凉的,更深露重,凉意渗骨。

孙翔直冲着肖时钦跑过去,压低了声音嗓门还是显大。

“小事情,你怎么在这里?”

肖时钦提了提手中汤罐:“刚好在附近办事,顺路给你带点吃的。”

“你等多久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孙翔伸手去接,碰到人指尖只觉得冰凉刺骨,脑子里一根主线没接上,伸手就要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肖时钦看得一愣:“你干嘛?”

孙翔答得飞快:“脱衣服给你披。”

肖时钦扫了眼他露出肉来的胸膛,只觉额角一跳,赶紧伸手替人捂住了领口:“你是打算光着回去吗?”

冰凉的指尖落在皮肤上,激得孙翔汗毛都是一竖。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件衬衫,连打底背心都没有一件,真要是脱了衣服,那就只能在大庭广众下裸奔,虽然下装还在,虽然身材不坏,大秋天的还是有伤风化了点。

肖时钦看他发愣,又顺手捋了把头毛,然后把银白色的汤罐塞到了孙翔手里。

“很晚了,我回去了,你加油。”

他说着要走,被孙翔一把拉住了手。拉着他的那位也不言语,一手捧着汤罐,眼神定定地落在他额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阵才放开他,说了句我给你叫车。

肖时钦摆摆手说也就两条街的路,不碍事。

孙翔想了想,也没跟他争,在街上看人走远了,才捧着汤罐掏出了手机。两个人隔着一条街不到的距离互相分享着呼吸声,孙翔只等到听见人开门落锁的声音,才放下心来说了句晚安。

肖时钦在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句加油。

平平无奇。

孙翔挂了电话,拧开了汤罐。笋干老鸭汤的味道顿时香飘十里,杀伤一大片深夜饿殍。隔壁组的组长都自带碗匙过来蹭吃,一边蹭一边用手肘杵他。

“这人谁?有对象了没?给个联系方式?”

孙翔瞥了眼昔日学姐,丁点儿面子没给,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你别想。”

学姐回了他一个白眼:“说说怎么认识的总行吧?看起来不像是校友。”

孙翔倒了半碗汤出来,又拆了只鸭腿放进碗里,抽了纸巾擦了擦手,这才眉梢一挑,掷地有声地答道。

“相亲。”

……真是厉害了我的弟。

学姐顺了半碗鸭汤两颗青菜,施施然踩着高跟鞋走回了自己组。随手在通讯录里建立了个临时分组,把看着顺眼的妹子都提溜了进来,发了个公告说有单身学姐一只,有无兴趣相亲。

例行调戏小学妹,加班再苦不觉累。

这些孙翔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喝完汤吃完肉,兢兢业业赶夜工,三点还差两分的时候总算赶完了两天进度,包一提就匆匆走人。进门的时候肖时钦已经睡下,他轻手轻脚地摸上床,凑过去亲了亲人额头。

未竟之事总算有了圆满结局。

孙翔心满意足地入睡,再醒来时已身化八爪鱼把肖时钦缠了个结结实实。被捕获的猎物一脸无奈地叫他放开。

“不放。”


(部分内容下架) 


日子翻书页似得哗哗翻过,转眼就到了续租日,转眼就到了年末时分,肖时钦手机里的例行报备清一色的“挺好”,一直挨到挨不过了,才跟老太太通了个电话。

接通了又是那几句话。

相处如何?何时嫁娶?哪天见见?

肖时钦瞥了眼坐在他身边的孙翔,拣着些中性词,夸了夸这位“孙小姐”,聊到最后老太太又问,既然这么好,也是时候见见了吧?

肖时钦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就见见吧。

电话那头老太太欢天喜地,电话这头孙翔一脸不悦,只披了件外衫的人狠狠地扫了一眼过来,恶声恶气道:“你想去哪里找这个孙小姐给家人看?”

“请你学姐帮个忙?”肖时钦逗他。

“不可以!”孙翔咆哮着压了过来,恨不得把满身委屈化作实际行动,全部发泄在肖时钦身上。

正当这时,肖时钦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头。

发狂恶犬顿时变成家养乖汪,孙翔凑过去蹭人的手心,顺手揽住了那条还留着痕迹的窄腰:“小事情你这么聪明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不想你跟别人一起去演戏。”

肖时钦放下手机戴上眼镜。阳光扫过来的时候,他笑了笑说。

“不如,委屈你穿个女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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