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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肖】一见(二)

*新的一年第一篇

*话说年初就开始生病这样真的好么(生无可恋脸)、


    戴妍琦做菜实在惊世骇俗。

    油盐酱醋全凭心情,心血来潮还能搞个姜丝葱花大杂烩,炒完丢进烤碗,上铺厚厚一层洋葱,两百度烤到微焦甜腻。让下箸食客疑心碗内玄机,硬生生脑内三万字主食材失踪之谜。

    除了偶尔往厨房称两斤真心实意,其余时间多半做菜犹如挂机。

    十分不幸,肖时钦住院那两天,戴妍琦就在挂机状态。没写完的小论文拷进笔电里带进病房,噼噼啪啪键盘声是惯常白噪音。早起要带早饭,戴妍琦想想毕竟人情,准备了自己那份就顺势拷贝了一样的带去给肖时钦。

    可怜肖时钦本就胃病,刺激之下提前三天出院。

    出院当天自己煲粥做菜,引来一众讨食客。端碗拿盘的各色人等中抠出个打眼身影,额发还是那样碎着,人只套了件浅灰背心,看样子是刚起。

    公共厨房里谈不上隐私。

    肖时钦无端端指尖发凉双足发热,是要逃亡的本能作祟。刚开盖的热粥结了层粥皮,他拿起勺子捅破那层膜,倒下处理过的鸡丝小菜,搅出一锅乱色。

    那浅灰背心推开人群走到近旁,第一句就是。

    怎么出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何其亲昵,何其莫名。

    肖时钦盛出一碗粥来隔开两人距离,好事者多少有些散去。浅灰背心接过粥碗,背过身去寻摸一只调羹。

    肖时钦内心复杂,进退两难。

    适逢斜对门那个搞心理的过来煎蛋,广府土著的探测雷达一开,轻而易举缴获一锅焖好不久的猪脚炖菜。他说见者有份,肖时钦也没驳,只是纳闷他每次都到得如此准时。

    喻姓荣格狂粉微微一笑,隔壁王大仙昨夜占星……

    肖时钦头昏脑涨一个踉跄,摆摆手要送这不速之客。搞天文的成了神棍,搞心理的都是流氓,他一搞高分子的实验宅懒同他们斗法,所幸祭出最笨办法,回避为上。

    可惜他避错方位,像只荒莽野兽撞进猎物席位。

    一只调羹盛着一口热粥,直接递到嘴边。浅灰背心一眼扫过来,肖时钦下意识张口,咽下了自己熬的热粥。温热顺喉下灼,落进胃里已是寂寂青灰。

    颇有苦酒自酿的嫌疑。

    浅灰背心倒是姿态依旧,不知心理素质过高亦或迟钝到极点,调羹还硬塞在肖时钦嘴里,自己先挑挑眉,又报了一遍名姓。

    孙翔。

    搞心理的那个扶着门框几乎笑裂过去,喘匀气来才开口调侃,半真半假地问肖时钦被堵住喉舌的滋味。

    极端隐喻披上暧昧色彩,肖时钦呛了一口,吐出调羹来。再转头寻人人已不在。

    只有孙翔。

    肖时钦叹了口气,终于来得及问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孙翔把肖时钦吐出的调羹含进嘴里,舌尖沿着弯曲弧度舔过一圈,又慢慢抽出来。肖时钦移开眼,就听人理所当然道。

    吃早饭。

 

 

    世间假清纯真风骚者众,真风骚卖风骚者有。

    孙翔两者皆非,情态动作无一有异,自是光明磊落一派清风。肖时钦盯他半天,只得疑心自己多想。

    于是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坐,规规矩矩吃起早饭。

    饭食热气蒸腾,一袅白雾隔开尘世。肖时钦低头喝粥,镜片染雾,被无端罩进陆离世界。周围苍茫难顾,顿时生出些许无措。

    他摸索着去抽纸巾,眼前却忽然清明。

    隔着一臂的距离孙翔伸手过来,拇指拭开白雾,整个人居高临下倾斜过来,侵入肖时钦半边世界。肖时钦本能地往后一躲,勾住镜框的手顺势取下了他的眼镜。在这场不知意外亦或蓄谋已久中,孙翔撩起背心,认认真真地擦干净了镜上白雾,递还给了肖时钦。

    失去眼镜的人在空中摸索半天,终于找回庇护。

    只是心跳如擂鼓。

    状似寻常的举动像一场暗潮迭起的试探,肖时钦无法断言孙翔是否无意,却不由得一路丢盔卸甲迷途万里。近距离击碎了高度数的借口,他目光循着孙翔肩胛下游,落进粥碗,搅碎在面红耳赤中。

    说到底正人君子并非无欲,性启蒙时也有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的文件夹在硬盘里讳莫如深。大胡子的苏联先哲一脸高深,目光洞穿百年时光与家国零落,对人性微末报以宽宥沉默。文件夹还套设了密码,从内容到形式都是欲盖弥彰的最好体现。

   Hamlet52。

    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场。余下的只有沉默。

    ——怎么看都逃不脱假正经的罪名。

    肖时钦揉着太阳穴叹口气,把真试探假正经都合粥吃下。用过的碗盏摆进水槽,煮好的猪脚炖菜连锅端走,正想回头对孙翔说一句慢吃,却见人比他还快,早就收拾干净了桌面,一副要跟着走人的样子。

    肖时钦暗叹一句孽缘,端着锅走了快有十米才觉得不对。

    走廊尽头余下自己与对门王大仙只剩下个闲置多年的仓储室,蛛网遍地灰尘漫步,号称粉尘过敏者的自杀天堂。

    孙翔跟着走到这里,总不至于是吃饱了饭好去推天堂门。

    新鲜疑惑次第蔓生,肖时钦回头一次,本想询问,奈何声带不争气,哑炮三秒,只得怀揣满肚疑问敲响了王大仙的房门。

    夜观星象的王杰希干净笔挺地出现在门口,意外地越过肖时钦先同孙翔打了个招呼。

    

 

    王杰希说留神别跌破眼镜。肖时钦这才收回目光,把一锅猪脚炖菜塞进他怀里,低声问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王杰希冲他笑笑,就是新搬进来的而已。

    肖时钦看一眼紧闭的门板,狐疑未减反涨。心说孙翔大好青年,体貌康健,身量超过一米八,怎么看也不是家养小精灵的料,怎么就想不开要与蛛网粉尘同床共枕。

    他为人内敛,心思却好猜。不遮掩时,子丑寅卯都摆在脸上。

    王杰希扫他一眼,好心解惑。

    都清干净了。

    肖时钦闻言愈发惊讶,都清干净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王杰希努努嘴,喻文州也知道的事,昨儿个下午还抱怨粉尘冲天,尘螨都逃到他房间避难,非到我房里来蹭网,跟他家小师弟絮叨了半天成长环境与青少年心理不得不说的二三五十事……

    唐僧喻?肖时钦皱眉。

    可不是。王杰希摊手。

    相识许久的老友间总有那么两三个梗玩不厌。比如夜观星象王大仙,实验死宅肖时钦。喻文州自诩谦谦君子,长袖善舞,却也没逃过修罗期的荼毒,压力一大就爱翻来覆去跟人讲课,恨不得把这么多年的教材从序言背到最后一格标点。

    时间一长,次数一多,就得了个唐僧喻的名头。

    所幸出现次数少,否则跟他家本就话痨无双的小师弟凑到一起,简直可以组个嘴炮双杀,打遍天下无敌手,念到七窍都血流。

    两人正眼观眼,心对心地无声交流,冷不丁正主开门出来,抓他们一个现行。

    喻文州抱着两沓废纸出门,眉眼一弯问他们又在说自己什么坏话。

    王杰希懒同他废言,退后一步把肖时钦让了出去。被当做人肉盾牌的人只好站出来维护世界和平,伸手指向仓储式大门,认真问他。

    你知道有人搬进来?

    知道。喻文州点头。

    那你刚才不说?

    看好戏重要。

    喻文州扔下两沓废纸松了松筋骨,对着肖时钦笑得一派温和。放出去是谦谦君子教科书的微笑落在肖时钦眼里简直恶魔的挑衅。

    他推了推眼镜感慨交友不慎,话说半句又想起件离奇事。忍不住问那仓储室是怎么半日里就鸟枪换炮,窗明几净环境达标的。

    Moneytalks.

    王杰希双手抱臂,吐了两个单词。

    喻文州倾情翻译,有钱能使磨推鬼。

    肖时钦直觉语序不对,出声质疑。喻文州微微一笑,表示新语序才更能彰显其中内涵,毕竟国语博大精深,细细品味,其义自见。

    肖时钦被他笑得头大,本着坚持科学不迷信的原则,一问到底。说磨要如何推鬼?这句子逻辑根本错误。

    喻文州笑得讳莫如深。

    他说,所以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肖时钦被他说得毛骨悚然,举手认输。

    唯物主义被拜金主义殴打得面目全非,王杰希心情颇好,出来打了个都是修辞的圆场。肖时钦折服在国语的深邃之中,连摇头带摆手地退回到了自己房间。

    门一关才觉得身心俱疲,靠着门板就坐在了地上。

    他心里祈求日子太平,谁知这不过一个开始。连日里的第一个囫囵觉里奔出一群怪物,腋下生出口舌,吞吃梦境与幸福。他在广袤荒野里孑身而立,手无寸铁,唯余方圆千百躺尸,与他死目对活眼,看来也森然。

    梦境最后骤生出八个太阳,狂暴的烈日融化一切。人类与怪物,痛苦与幸福,尸横遍野与歌舞升平都搅和在一道。

    是混沌。

    肖时钦猛然惊醒,混着冷汗正思考太阳怎么会有丝分裂。催命似的敲门声一下接一下,他想起梦中战鼓,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摔了个七荤八素后才捏着眼镜开了门。结果门后站着个瘟神。

    才见了不过两次的孙翔提着个精致食盒站得笔直。

    这回更过分,连灰色背心都没有一件,光天化日之下敞着身筋骨皮肉,八块腹肌在下,线条流畅漂亮,倒是比四位数的衣服更显合身。

    肖时钦揉了揉眼睛,疑心阴冷的M城何时有了这样可以肆意敞开的天气。一步跨出暖气覆盖的区域就冻得直打哆嗦。

    门外的孙翔一把推他进门,把食盒跟他一并安置到书桌前,叫他吃饭。

 

 

    粥倒是好粥,像是校外三条街最末一处新开小店面的产物。

    肖时钦听着水声喝下半碗,一想屋里还有个大活人在洗澡,没来由得不太自在。

    孙翔的来意很简单,晨跑结束,房里没淋浴间,只是来借个地方洗澡。早餐是洗澡的人情谢礼,于情于理都做得很周全。

    肖时钦想,原来是晨跑结束,怪不得不冷。于是把人让了进来,到现在才迟钝得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可说实话,也没什么好不对劲的。

    他们这群背井离乡走出国门的人,到外头也只好自我抱团,互相帮助常有,别说是借个浴室,就是房源缺乏时三人同睡也有发生过。他一向大度乐助,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小气,偏偏现在在里头洗澡的那位说不清哪里特殊,就是让他坐立难安。

    好容易一碗粥吃完,熬到孙翔出来。

    只围了条浴巾的人大喇喇在他房里晃了半圈问他借衣服,肖时钦抽出一套没拆封的运动服递给他,正想问他要不要内裤。孙翔已经当着他的面换了起来,最后真空上阵,拎着空食盒离开他房间。

    留下肖时钦一个人坐在原地。

    大脑发懵。

    人活于世总要定期清清三观,肖时钦自觉活得开放包容,鲜少对特异独行之事评头论足,唯有戴妍琦常戳他脊梁骨,嘲他只对他人跨世纪开放,放逐自己在中世纪游荡。

当时在场的还有喻文州跟他屏幕那端的小师弟,话题很快被带到了witchhunt的本义与延伸义上,肖时钦只来得及问了句中世纪究竟是东晋到明朝的哪一段,就被热火朝天的三个人遗忘在了身后。

    世事无常,他哪里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认真思考起三观保守度的问题。

    只能说遇上克星。

    从那一日孙翔敲他房门开始,几乎每天早上都有同样戏码上演,一连十天,终于撞到大运,让王杰希跟喻文州凑在一起看了个现场。

    天文大仙跟心理流氓现场给他来了段相声,最后批语一句——桃花情债来,施主莫躲开。

    肖时钦站在门口恨不得扯下三根黑线抡着打人,最后还是怂,先在孙翔那头哄圆了话,随后抄起笔电资料冲出宿舍,跟导师要了个当牛做马的课题,直接泡进了实验室里。

    为期一周,昏天暗地。

    他想得极好,借口也光鲜,想要绿卡要成绩,想要成绩不要命。连夜给戴妍琦报备完毕,手机一扔,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课题里,完全实验宅模式启动,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谁知第二天一早催命铃声准点响起。

    肖时钦在幽幽蓝光中看到一个陌生来电,合衣翻身,没有理会。可惜有一有二,有二有三,骚扰者打定主意,意志坚定,一连打到十二个,终于逼得肖时钦起来接听。

    孙翔的声音在那头响起,说是人在实验大楼下,给他带了早饭。

    肖时钦浑身被雷劈过,愣了半天才意识到不是梦境,慌忙穿鞋出门,跑下两层楼就听到外头雷声作响,暴雨倾盆。

    实验楼下人影寥寥,大雨天里却有个笔挺人影。

    雨大,灰色风衣都模糊在里头,似有还无,像快被冲散的水墨。

    肖时钦外衣兜头冲了过去,孙翔整个人都被雨泡湿,水串子顺着鬓发横流,看见他来倒是很开心,献宝似的拉开风衣半边衣襟,露出个见过多次的食盒,眉梢一挑跟他说早饭没凉。

    肖时钦气急,一个爆栗敲在人头上,拉他到侧楼避雨。孙翔抖散身上雨珠,还是把食盒递过来,叫他吃早饭。

    雨势宏大,是阴冷根骨里的无边潮气。

    肖时钦看着眼前食盒,终于豁然。连日的缠杂被雨声冲开,他看着孙翔,没有避让,平静地问人到底想干什么。

    雨从半夜下起,再没脑子的人出门也会打伞。

    冒雨徒步送一份早餐,不是有自虐倾向,就是要做给人看。Drama剧情里的煽情桥段,肖时钦不熟,却也能一眼辨认。

    那毕竟是颗赤红灼烫的企图心。

    

 

    哦。

    孙翔收起讨好的笑容抿了抿唇。

    再次扯开嘴角的时候,那种在酒吧里熟悉的侵略感又一次出现,他舌尖舔过唇齿,目光锁定一处,轻而危险道。

    我想追你。

 

 

    是的,那毕竟是颗过分赤红灼烫的企图心。

    肖时钦站在阴冷的雨天里,仍觉得从头到脚都要被烧到灰飞。火星子掉进荒凉冰原,顷刻间熊熊烧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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